今年，加拿大森林火災造成超過10億噸的二氧化碳排放。如何清除大氣中的碳，被科學家稱為“不可想象的艱巨任務”。｜攝影：CHERYL OATES，REUTERS

位于冰島的Climeworks公司設計的“碳捕捉”設備。｜國家地理圖片集

什么是碳捕捉？

這項技術當時被稱為“碳捕捉”(CCS)，主要分為捕獲(capture)、封存(storage)兩階段。麻省理工學院能源計劃高級工程師霍華德·赫爾佐格(Howard Herzog)介紹——

“利用捕捉技術將化石燃料釋放的二氧化碳分離，將其壓縮為液態，輸送至合適的封存地點(海洋、地質、礦化)，使二氧化碳與大氣隔絕，以減少大氣中的二氧化碳。”他說。碳捕捉技術最終被科學家看中，其中就包括Climeworks公司創始人。

早在半個世紀前，化石能源巨頭已經意識到燃燒這些能源會造成環境問題，直到今天化石能源依然是全球消耗的主要能源。｜Wikipedia

技術突破

2021年，碳捕捉技術迎來了轉折。Climeworks公司在冰島建立了世界首個商業化碳捕捉工廠。

它是由一個巨型風扇和過濾器組成的系統，全部由地熱驅動，這也是被認為是突破性技術之一。赫爾佐格說，“碳捕捉必須使用可再生能源，否則他們最終的碳排放量將與它們從大氣中清除的碳一樣多。”

它的原理是：風扇將空氣吸入，機器內的高選擇性過濾材料再吸附二氧化碳。收集器加熱到80至100℃之間，高純、高濃的二氧化碳便被釋放并收集。

他們再將抓來的二氧化碳和水混成“汽水”，打入地底等其鈣化成石頭。一旦碳變成巖石了，它就去不了任何地方了，沒有泄漏風險。

Climeworks的聯合創始人、德國機械工程師沃茲巴赫(Jan Wurzbacher)說，捕捉碳技術的成本將大幅下降，就像近年來太陽能電池和風力渦輪機一樣。該設備以模塊化單元建造，每個單元的大小相當于一個標準集裝箱，可以通過船舶、鐵路或卡車運輸，最終像樂高積木一樣整齊地組合在一起。

Climeworks在冰島的工廠，風扇吸入周圍空氣以提取二氧化碳。｜Getty Images

收錢除碳

Climeworks公司帶有濃重的商業屬性。沃茲巴赫在幾年前倫敦的演講中對著人群就扔了幾個垃圾，以此表明他的觀點——

“人們想把垃圾倒在哪就倒在哪，這是最簡單便宜的方式，社會早已習以為常，所以我們花更多錢來收集處理垃圾。溫室氣體沒有什么不同，只不過人類允許這些排放不征稅、不減排、不受罰。”

“每當你聽到一家大型航空公司承諾到2030或2040年實現碳中和時，它肯定不會指望它的噴氣發動機會停止排放二氧化碳。相反，它只能從Climeworks購買碳額度來抵消。”

該公司面向一些傳統企業提供這樣的產品，目前，年除碳可達4000噸。但沃茲巴赫對于未來的目標是大膽的。

“到2030年，每年1兆噸，即100萬公噸；到2040年，每年10兆噸；到2050年，每年10億公噸。”按照現在的價格，Climeworks的年收入將是蘋果的兩倍多。

但沃茲巴赫說，這種比較并不恰當，因為他預計每公噸的成本會急劇下降。如果這一數字真的達到數萬億美元，無疑是歷史上最大的工業項目之一。

環保組織抵制

明明有機會解決氣候問題，為什么環保者卻抵制？

2021年，500多個環保組織聯名要求美國和加拿大政府放棄碳捕捉技術的神話，請愿書抨擊這一概念，稱其“造成了傳統工業巨頭逃避減排任務，轉而尋求用金錢購買碳排放額度”。

不僅如此，根據一月份由牛津大學學者所做的報告，很少有國家計劃這樣做。報告稱，目前全球每年約有20億噸二氧化碳被清除，其中只有很小一部分(0.1%)來自從空氣中捕捉碳。

但也有人認為，這不能是一個非此即彼的問題。

赫爾佐格說：“會有一些行業，例如水泥，在短期內幾乎不可能實現脫碳。碳捕捉技術將是必要的。“這不是分散注意力，”他說，“這是一個沒有其他解決方案的解決方案。”

不過，他補充說，“從空氣中去除二氧化碳的最好方法，是一開始就不要將其釋放到空氣中。”